和亲公主你X异域王储他
散了叶的枯枝摇摇晃晃,惊起三两只黑鸦。风声乌洛洛,你小幅度揉了揉自己的胳膊,感觉骨头都要散开了。
马车外的少年似乎天然有一种堪比雄鹰的敏锐,你浅浅的一声叹息,就清晰的钻进了他的耳朵。
图格斯朗挥去了想要低头上前的媵人,驱使骏马,掀开马车的侧帘,挑挑眼角,似笑非笑地睨视你:“这么娇气?这点路都受不了?”
他很高,尽管才十七岁,又骑在马匹上,双腿跨开,腰刀斜乜,更显气势。
你抿嘴看向他眼中赤裸裸的嘲笑和挪揄,撵了撵披落的袖角。
他怎么能这么讨厌!
卷着风沙的天明明不蓝,却衬的对方的红色长袍更鲜艳了,很难忽视。
你想起临别前父皇不舍的牵挂。
“昭昭,此行势必艰苦,父皇虽心中难忍,只是我朝愈发式微,和亲之举实在是无可奈何啊。”
眼角细纹难掩沧桑的男人虽说着无可奈何,可转身坐回龙椅时下笔却带着凛然。
自古以来,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。不和亲,便割地,需赔款。
你贵为天朝最受宠的六公主,仍旧逃不过锦衣玉食下被安排的命运。
有些好笑,天子麾下,一句话,一个名字,便能束缚住一个人的一生。
你从小吃穿用度皆是上乘,自坐上启程的轿辇后便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,可是,你预料到了大藩国贫瘠的土壤,也猜到了漫天的风沙和匮乏的资源。却没想到,你的未来夫婿是一位没有风度,嘴上不饶人的桀骜少年!
图格斯朗虽还未褪去青涩,但左边的断眉自带一股戾气,双眸冷冷一眯,就让人感到压迫。他的发型也和中原男子很不一样,短的利落,明明带着额饰和单边的绿松石嵌银耳坠,却不显得丝毫女气。
但这一切对于你来说很陌生。
你已经开始想回家了,可是对方的嘲讽反而激起了你的斗志,让你的彷徨无助散了几分,你不甘的瞪着他顶嘴,
“你不用嘲笑我,我不会拖你后腿的!”
冷风擦过,仿佛在为你增势,将声音一字不落的带到图格斯朗的耳朵里。
他嗤了一声,扫向你,眼底带着漫不经心的奚落:
“联姻而已,在乎什么?”
…………
哼, 他不在乎,难道你在乎了?
尊贵的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态度?反正经过那么一遭,你铁定心要跟他对着干。
你们两个倒不像是新婚燕尔的夫妻,而是针锋相对的敌人。
他喜欢喝甜牛奶,你就往里面加了两勺盐,在他和底下臣子讨论事宜的时候装作贤惠端上去。
他喝下一口后,俊眉一拧,被齁的面目微微扭曲,吐也不是咽也不是。瞟向你的黑眸里带着明显的愠色,但你看到后是着实开心。
他也不逞多让,把一条小蛇塞在你的房间里,就抱着臂倚在一旁,玩味的看着你吓得快哭出来慌张到找不到手脚的可怜样等你求他。
总之,你们两个就是做不到一个美玉无瑕,一个阆苑奇葩的登对与和谐。
甚至…………你把自己缩进被子里,转动眼珠小心的瞄了一下和你分被睡觉背对着你侧卧的矫健躯体。
甚至你们至今还没有行那鱼水之欢之事!
你还记得大婚那天,他裹着淡淡酒气挟住你的脸,将大舌塞进你那里的强势和充斥。
你孤身一人前往他乡时没哭,马车摇摇晃晃把你皮肉颠的青一块紫一块时没哭,却被他展现出来的实实在在的属于男性的、你未知的、极具攻击性的一面吓哭了。
你剧烈的挣扎,踹了他好几脚。嘤咛的呜咽和咸咸的泪珠才换来他的停顿。
此时你俩的衣襟已经松扯了许多,你羊脂膏般的皮肤白的晃眼,上面带着星星点点的红痕。
他酒醉还未醒,抬眸望向你湿漉漉的眼角和被咬肿的红唇时,眉心蹙了蹙,眼底罩住的雾气散了去。
“不愿意就说,堂堂公主就别摆出哭哭啼啼的样子。”
他的话带刺,声音也冷得很,但理了理衣服却再也没碰你。
不过……你把自己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。
他不碰你……那有一天……他会放你回家吧?
心里有隐秘的欢喜升起来,困意袭卷,在睡着前你迷迷糊糊的想:
不然……还是让让他,不跟他作对了吧……
只是计划还没正式实施,第一个阻碍就来了。
你病倒了。
你奄奄一息地缩在从中原带过来的绸被里,眉眼紧闭,呼吸都孱弱的听不见。
医官为你诊脉之后,向你对面的图格斯朗汇报——你得了风寒。
如今二月出头,的确是最最寒冷的时节。只是在大藩,人们普遍高大宽厚,再加上常年的涉猎劳动,体质都很好,很少有人生病。所以,倘若有人因为气候生病了,那是要被笑话的。而这套理论,也同样适用于王族,甚至在某种程度上,更加苛刻。
少年单手支着下颌,斜靠在铺着虎皮的椅子上,眼眸低垂,睫毛横斜出一道弧度,叫人摸不清态度。
只是你能感受到的…………他那极具穿透力的视线。
“中原的公主可真矫情,才来两个月就病成这个样子。三哥~我可不想要这样的三嫂。”
图格斯朗旁边扎着辫子的女孩不忘落井下石,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少年的态度,试探着去勾对方的衣角。
只是近距离看到对方眼底的冷意时,最终还是嚅嚅放下了手。
这道声音你熟悉,这是图格斯朗的表妹,一直思慕着图格斯朗,也致力于和你作对。
如果是平常,你被她欺负,一定会顶回去,可是如今生着病,思绪也沉淀下来了,听完对方的数落之后你反而悲哀的发现,她说的很有道理。
大藩尚武,没有一个男子喜欢娶一个娇贵的废物。
你又算什么呢,嫁过来之后,你不过就是一枚随时丢弃的棋子罢了。
回不了……家了吗……?
你终究陷入了更深沉的昏睡当中。
被回家的梦魇纠缠。
你梦到了海棠花海和繁华街市,也想念着糯米软糕和珍馐玉盘。
“母后……家……芙蓉糕……”
第一次照顾人、笨拙的为你换水散热的少年在听到你的呢喃后动作顿了顿,眉眼顿冷。
手指不自觉的攥紧沾了水的软布,他反而开始怜悯你的天真,
“怎么……还想回去是吗……”
家?他就是你的家。
……………
许是因为半夜身边人有彻夜不眠的照顾你,第二天你就好了很多。
你以为半夜照顾你的是身边的侍女香袖,眼泪汪汪的感谢她。
香袖却掩面偷笑:
“公主,半夜照顾你的不是香袖,是驸马呀!”
“公主,快看!这是驸马特地差人为你买来的芙蓉糕!”
要知道,在大藩,最贵的不是首饰衣服,是细米软粮。
甜丝丝的味道是最好的安慰剂。你一边小口咬着芙蓉糕一边偷偷的想,他也没有那么坏。
你们的关系像是四月草原的河水,开始破冰。
他的断眉和勾着笑的嘴角虽然于你而言还是过为乖戾,但剖开层层表象,你发现他其实对你很不错。
自从他知道你喜欢吃细腻的糕点后,你屋里的凤梨糕桂花糕就没再断过,室内的火炉也因为你上次的风寒增加了三个,你光着脚走路都感觉不到凉。
而且你发现,你不跟他作对后,他也熄了战火,只是他似乎很喜欢看你鼓起嘴吃瘪的样子,总是噙着笑调侃你几句。
变故是在五月小草破芽时发生的。
他跌跌撞撞地向你走来,挟杂着外面的寒气,清亮的少年音变得喑哑。
他中药了。
颈侧的青筋狰狞的鼓起来,脸色潮红。
“你……你没事吧?”你小心翼翼退了几步,有些害怕。
他没有故意靠近你,沉沉靠在一旁,鼻息沉重,只是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你,眼底燃着烈火。
大口喝了几口水后,他舔了舔仍旧发干的嘴唇,似乎很不想让你看到他这副狼狈样,语气头一次带着实实在在的恼怒:
“不想被*就赶紧滚!”
说完闭紧眼,整个人瘫下去,任由水珠濡湿衣襟,随着呼吸剧烈的起伏划过胸膛。
你听到他狂放浪荡的话语,羞得比他的脸色还红。
当即想出门远离他。
可是……你们两个名义上已是夫妻,你虽然娇气,但也不是个傻瓜。
此时你走了,他的颜面何存?他的威严何在?王权之道向来讲究一步一兵,稳操胜券。
他若落了话柄,将来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,哪天无声无息死在角落里都说不定,更遑论和离回家了。
你就那样定定地瞅向地面,脚下仿佛生了根没再动。
他这种药……不做的话会死的吧……
你的腿在发抖,胸腔传来剧烈的跳动。
他猛地睁开锐利的眼,攥住你试图解开衣扣的手。
那双带着防备和冷色的眼在映入你的样子后开始化开。
“你想好了。”
你手心出了些汗,低低应声:
“嗯。”
你懂他的意思,开弓没有回头箭,这次是你自愿的。
虽然你早晚要离开他,虽然你也不想献出女儿身。
图格斯朗的呼吸剧烈起伏了几瞬,他的手劲好大啊。一下子把你悠到他的怀里。
烙铁一样滚烫的手透过布料传递着热度,最终焦躁的钻进衣襟里,
…………(afd车车嗡儿嗡儿)
身体被他细致的清理,最后被他搂在怀里,你似乎听到他说了什么话,是你听不懂的语言。
可惜。
你当时并没听懂,也不知道这是“其实我爱你,我真的好爱你,我们要一起坠入永恒”的意思。
自然也不明白,你主动招惹的,是怎样一个疯狂又偏执的人。
所以当他第二天眼角带着点暖意的问你身体还舒不舒服的时候,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做的事情时,
你天真的向他抛出一个幼稚又可笑的问题:
“我们是政治联姻,我不喜欢你,让我回家好不好?”
他整个人瞬间静下来,眼睛黑的像化不开的墨,面孔有一瞬间的扭曲。
半晌,他低低的哼笑一声,嘴角勾起来,掩饰住冷意,抬眸直视你。
“好啊……带你回家。”
…………
他没有骗你。
他的确带你回家了。
不过是拖了三年,拖到他继位为王,拖到他打败了周围所有的国家,拖到你周围的亲信一一死去,你已经顺从的在家里乖乖等他*时,才带着你以一种上上宾的姿态回到了家乡。
父皇的鬓角已全白,再面对你时已经失了亲昵,反而像个恭恭敬敬的大臣一样对你鞠躬敬礼,看向图格斯朗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敬畏。
“昭昭,回家了,开心吗?”宴席间,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你抱在膝上,一边喂你吃水果,一边在你脸上偷香,丝毫不在乎会不会失了一个作为君主的面子。
“不开心。”你吸了吸鼻子,将自己的脸埋在他已经成长为男人的、宽大的胸膛间,把睫毛沾得泪蹭掉。
不开心又能怎么办呢。你那么娇气,已经被他养的受不住外面的风霜了,甚至这里的水果口感都酸涩的一般。
更何况……你已经诞下了一个王储,彼此的身上还纹着对方的名字,他的势力已经手眼通天,你还能回到哪里去呢?
你又不是傻瓜。
家啊……?
他就是你的家。
点个小红心 点亮我的心╭☞(  ̄ ▽ ̄)╭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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